第六十八章服软
苏冶扣在台面边缘的手指,在听到席玙这句“现在我们扯平了”时，指尖不受控制地动弹一下。
他抬头，这次目光没有再躲躲闪闪,而是安静又仔细地看着镜中的席玙。
席玙也仍旧在看着他,脸上刚才那种亢奋的情绪已经消退，看起来似乎很平静，又像暗涌不断的水面，保持着平静的假象。
空气中弥漫着的雪松气息似乎浓郁了许多，又像是苏冶自己的错觉。
也许是嗅觉已经习惯了，苏冶很少能这么敏[gǎn]地闻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。
冷冽却不会显得太过锋利，像蒙在松针上晶莹的雪在阳光下逐渐化开，真正属于内里的白玫瑰似的淡淡香气千百倍地翻涌上来。
空气中流动着暧昧气息。
苏冶无声地看了会儿,垂下眼转身，手指拨了下仍旧凌乱贴着脸侧的头发。
刚才那双柔潋眼中的可爱羞怒淡去，苏冶眼神重新软和了下来，虽然没说话，但整个人的气质呈现出一种外人没有机会看到的松弛美感。
苏冶轻轻甩了下袖子，极其小声地低头自语。
苏冶一下子抬头，这次不像之前那样用力睁眼，而是真的狠狠瞪了席玙一眼，眉尾痣红得像一点血。
他无声地笑了笑，跟在那个难得脚步飞快的身影后，走向摄影棚。
“那也不能.”
席玙伸手把缠在一起的络子离开，解救出那枚可怜的玉扣，好好挂在苏冶身前。
“席玙老师和苏冶老师到了！”场务喊了声，周围立刻有助理引路。
他抬眼,视线自下往上，在云翳似的眼睫下为难又困窘地瞄了眼席玙，随后眼神撇到一旁，嘴巴似乎还在细微地动着,不过没说出什么成句的话。
两个人的应答声重叠在一起，一个声音温和，一个声音冷淡。
虽然沈萌在来的路上很兴奋，但真到了现场还是有些拘束。刚才看到苏冶和席玙挨得近没敢凑过去，等两个人分开时才走过来递了杯热茶。
苏冶拍掉席玙的手，迅速站直。
苏冶的手指按着不算圆润的台面，指腹磨得轻微肿痛。
腰封是理好了,不过苏冶腰侧那几条络子却更乱了,毫无章法地绞在一起。
苏冶胡乱点点头，造型师非常细节地重新理好后才离开。
沈萌欲言又止地看着苏冶。
不过仍旧没有太大威慑力，眼里像藏了把钩子，警告也只能是点到为止的程度。
苏冶没动，低着头道：“你先去。”席玙默然一瞬，“要我扶你吗？”
苏冶平时的表情一向温和又迷糊，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回事，生着闷气似的，出声之前嘴角一直抿着，眼神频频变换，透着一股懊恼和小小的气愤。
“两位老师准备好，门口的工作人员会带领老师们过去。”造型师刚准备走，“哎，苏老师的发套好像乱了点，稍等我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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